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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晋

第一卷 第三章 我不想做皇帝!

“皇上,皇上!快快醒来!”

我的妈呀!上嘴唇剧痛无比,都快被扯下来了,李烈像被钓上钩的鱼一样跳了起来,狠狠地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敖呜!“一声三分像人七分像兽的惨叫之后,总算上嘴唇被人用指甲狠掐的感觉没有了,虽然还在火辣辣地疼。

李烈睁开双眼,只见当朝宰相冯道很没有风度地坐在地上,右手紧紧地捂住左眼,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还在那低声呜呜,右眼居然露出了凶光,整个一旺才样。

“冯相。。。。。你。。。。。你怎么了?!“李烈吓了一跳。

总算这老头想起李烈还是主子而他还是奴才,赶紧紧趋前:“皇上刚才又昏过去了,微臣赶紧冒昧给您掐人中,一时心急,用力过大,还请皇上恕罪!“

李烈摸一摸上嘴唇,疼得一缩手,丝丝吸两口凉气,道:“事急从权,恕冯相无罪!“这两句居然也说得文皱皱的,冯道听了很是欣喜,不自觉放下了右手,李烈见他右眼显然是被自已撞到了,四周起了一圈的青紫,活像一只大熊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转世重生以来第一次笑,就像婴儿的第一次啼哭,竟然止不住笑了好久,冯道怕他再出意外,也不阻止。

笑着笑着,李烈没来由地感慨,YY穿越小说看得也不算少了,但人家那都是幸运穿越,不是秦皇汉武,就唐宗宋祖,钱大把,兵成群,美女如云,最最要紧的,还是一统的江山,至少人心还向着天下最大的头儿,可这五代十国在中国历史上是有名的黑暗,有名的混乱,有名的人不如狗,有名的今天不知明天事,皇帝算什么?那就是龙床上的摆设,大家谋富贵的工具,谁有力气谁就能抢个皇位坐坐或者拥立一个皇帝摆着美化市容,自已那狗屎老叔石敬瑭----这么说他还真是侮辱了狗屎,手下的一个节度使安重荣就敢公开叫嚣:“天子宁有种邪?兵强马壮者为之尔!“听听,听听,多么坦诚的人啊,要放在天下太平祖国统一的时代,他敢说吗?!

史书上记载,为了能取得契丹人的支持,不惜卑躬屈膝自称“儿皇帝”,还割让了使汉族人受害几百年的燕云十六州,大致就是北方的长城到巨马河一线,长城之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大平原,骑兵的天然战场,汉族人根本无法与蛮族在这样的地形上进行长期大规模的对抗,因此结束五代十国动荡的大宋帝国尽管经济科技高度发达,但失去了北方的天然屏障,根本挡不住从高地冲下来的浩荡铁骑,在金军的闪电战术中,终于发生了汉族的奇耻大辱“靖康之耻”----这一段历史,李烈在北京上大学时就已经看了无数次,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耻辱,次次扼腕叹息,灿烂文化,惨遭铁蹄蹂躏,汉族女子,沦为蛮人胯下玩物。

而现在李烈就身不由已地当上了这个儿皇帝的继任----孙皇帝,要说这个儿皇帝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五十一岁,放在开国皇帝里看,实在不算长,怎么死的?窝囊憋屈死的!虽说大小也是个皇帝,但天天活在干爹契丹大汗耶律德光的淫威之下,稍有不顺就来一句“儿子不听话,老子来打你!”他不是被吓大的,但是被吓老的,老汉奸自已无耻也就罢了,现在这臭屎盆子竟然扣到了自已头上----不对,是冯道这老人渣将这屎盆子扣在自已头上了,本来是要扣在石敬瑭的小儿子石重睿头上的,不过时任侍中冯道和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这两个坏蛋把它扣我头上了,意思很明白---汉奸你做,富贵我们享。

这个孙皇帝石重贵啊,怎么说呢,真正就是一粪青,除了有骨气外,满脑子全是大粪, 他和耶律德光爆粗爽了一把,打了两仗也赢,最后第三仗却在接二连三地被已方的反骨佬二五仔出卖,这皇帝才做了不到五年就被干爷爷耶律德光给活捉了,赶去北大荒支援边疆建设开农场去了!这当口,想当曾孙也不行了,结果人又老钱木有老婆还跟人跑,后世叫他什么来着?晋出帝?这像个皇帝的大号吗?怎么有点像某种吃饱后肚子涨的生理活动?

李烈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才做几年皇帝然后给人捉到北方天寒地冻受活罪!什么金钱美女江山富贵老子全不要,就想做个普通人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我不想做皇帝!”他泪流满面地说。

久经官场见惯世面阅人无数自认已经无耻无欲无求无感觉有文化有道德有修养有人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两朝元老当代大儒当朝宰相冯道字可道还号长乐老的老人渣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涌上来终于憋不住爆发了:“

石重贵!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告诉你老夫假假底也是前朝的宰相,你大叔石敬瑭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礼遇有加!老实说先帝的遗嘱是让石重睿即位,但石重睿还是个让人把屎把尿的小屁孩,这天下如何能交到他手中?!老夫感及先帝创业不易,不能所托非人,上对不住先帝,下对不住黎民,才与景将军甘冒灭族之险前来扶助你!不想你这个眼窝浅小鸡肚肠的家伙烂泥扶不上墙!罢了,罢了,老夫与景将军自作自受,可是你!你在先帝尸骨未寒之时驱逐孤儿寡母篡夺帝位,可是难逃碎剐凌迟!“

李烈也火了,这老头子自已做的烂事还把自已拖下了水,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倒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教训人,大吼道:“你以为这是什么皇帝!孙皇帝!还有燕云十六州,你以为这黑锅谁背得起?!这两桩烂事不是老子干的,老子却要背,还要遗臭万年,子子孙孙被后世唾骂!老子宁愿死球了,也不当这狗屁孙皇帝!“

冯道脸红到了脖子根,须发俱张:“你当个孙皇帝很委屈吗?!燕云十六州!这还不是你那老叔自已干的好事,都知押衙刘知远当初也劝说他不必如此卑躬屈膝,更不必献上天险燕云十六州!你老叔犯贱自称儿皇帝,献上燕云十六州不说,还要让老夫出使契丹行儿子认父大礼!我呸!契丹耶律德光那个小畜牲还以为自已有多了不起,他那鸟不拉屎的地盆有多舒服,就要把老夫留下做官,要不是老夫长于计谋,哄过那头牲口,现在还在大草原上喝生血吃生肉哪!可怜我爹妈儿子女儿大老婆小老婆怎么办哪?我是个男人,他们跟了我,我就要保他们一世平安!“

李烈怔怔地听着这个老男人的自白,后世只是评论他明哲保身,毫无政治道德,却不知道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很顾家的男人,作忠臣犯颜直谏自已当然很爽了,青史留名,但之后家人的受牵连的悲惨遭遇却不会有任何人关心,更不会在史书上记载。罢了,罢了,就依他做了这皇帝罢,做,还有五年好日子可过,不做,杀身之祸就在眼前,这碎剐凌迟的行刑人,难保就不是冯侍中和景将军,反正自已也把他逼到了绝路-----应该说命运把所有人都逼到了绝路。

叹一口气,李烈打算屈从了,不过,也要让自已良心上好过些吧?他有点假惺惺地说:“这皇帝。。。。。。也不是说不做得,可那孙皇帝的名份和燕云十州。。。。。。。“

冯道恼火归恼火,可不是真的想鱼死网破,一家老小死光光,一听事情有门,赶紧说道:“皇上圣明,这两桩事对我朝来说的确不太光彩,但也绝不能全怪在您身上啊,您看这么办行不?只要您愿意登基,孙皇帝的名份和燕云十六州,咱们想办法给去了这名份,夺回失地,不就全结了吗?“

李烈根本就没想到这老人渣居然想尽办法安慰自已还对这两桩天大的烂事大包大揽,

也是福至心灵,他竟高兴得一下子跳下床,问道:“冯相可是当真?!“

冯道吓了一大跳,这小子怎么又生猛起来了?眼见他目光中满是热切期待,想想自已一家的性命,想想自已的富贵前程,冯道暗想老夫真是终日打雁被啄瞎了眼,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被你个傻小子给玩了,咬咬牙,老人渣终于生平第一次以家人和不是那狗屁不值的政治道德发誓:“老夫发誓,若是不能助皇上洗刷污名,夺回燕云十六州,教老夫满门灭绝!”

这老人渣人品的确坏的可以,但能力绝不是白给,想想看在五代十国这个乱世,竟能五朝为相,别人也就罢了,耶律德光可是文化沙漠里土生土长的没文化没教养的牲口,根本没道理可讲,照样给老人渣收拾得舒舒服服,这做人做官的功力可不是一般的深厚,估计历史上的类似人物来一次华山论剑,他不自认王重阳别人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已是黄老邪。

当然了,去掉孙皇帝的名份,夺回燕云十六州,打嘴炮容易,做起来无比之艰难,和虎口夺食没什么两样,李烈倒也没想太多,就是以后这个孙皇帝当得有点憋屈了,就找这老夫子打打嘴炮发泄下,人哪,只要看得开,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冯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刚才发了一通飚,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爽啊,怪不得青史上这么多大臣前赴后继地骂皇帝,命都要丢了还乐此不疲,男人,还是雄起的好!谁爽谁知道!同时他也暗暗佩服自已当机立断,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紧要关头

凭三寸不烂之舌又生生地把形势扳了回来,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至于那两桩大事,实在是头痛,火烧眉毛,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依自已以往的观察,这石重贵和他老叔石敬瑭一样是粗坯,能力平平,贪财好色,不过是年青人血气方刚一时受不住物议而已,等他知道了当皇帝的好处,捞钱泡妞都忙不过来呢,哪还记得起这个皇帝的**他曾许下的诺言?自已还不是安安稳稳地做太平宰相?

冯道一边心思转动,一边拍拍手:“都进来,给皇上更衣!”

“呀“的一声,早就等在外头的太监宫娥扑进门来,高高举起皇冠龙袍,齐声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请皇上更衣!“

金光闪闪的冕冠,“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的冕服,宫娥环绕的香风阵阵,李烈---不,已经是石重贵了,一下子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任由两名宫娥用又白又嫩的纤纤素手为自已更衣,百忙中转头去看拥立元从功臣冯侍中。

冯道心中也是大喜,斜眼望去,两人刚好对了个眼神,都是会心一笑,有几分兴奋,几分**,还有几分。。。。。。会心

公元942年,老汉奸石敬瑭的年号是天福七年,在侍中冯道和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的拥立下,石重贵在邺都即位,时年二十八岁。群臣请上尊号,诏曰:国家凋弊,礼仪从简".不许.

PS:当上皇帝后,石重贵才“发现”自已的原配老婆刚死不久,真是应了“升官发财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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